长安诺169 (第1/2页)
“二弟,你这呆头鹅当年从哪儿捡到这活宝郡主的?”严奉岑望着映淳的背影无奈的笑。
念岑想着想着,笑弯了眉眼。
当年他正在军帐中描红,一个小姑娘忽然掀开帐帘跑进来,一头钻进他书案下。
“小/妹妹,你这是?”念岑错愕地要站起来,被小姑娘一把拽住了衣角。
“嘘!哥哥帮我挡着点儿,我和外面的哥哥们在玩捉迷藏呢!”小姑娘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满脸顽皮狡黠的笑。
这时帐帘又被掀开,一个小少年探头问:“小严公子,刚才映淳郡主进来了吗?”
“…没,没有。”念岑长到九岁还从未说过慌,结结巴巴地给躲在他身后扯着他衣摆的/妹妹打掩护。
那少年也没细究,纳闷地边嘟囔着“这小丫头能躲到哪儿去呢”边放下帘子走了。
“小/妹妹,他走了。”念岑还没从刚才说谎的窘迫中缓过神来,羞得耳朵根都是红的。
“谢谢你,漂亮哥哥!”小姑娘利落地站起身来,从腰上的糖兜兜里抓出一颗糖果递到他面前:“给你吃糖!”
一向羞涩的念岑莫名地很喜欢这个不怕生的小丫头,就伸手接过含在了嘴里。
岂料小姑娘忽然掏出一个小小的私章来,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印了一下。
四四方方的红印章上刻了一个“淳”字。
“吃了我的糖可就是我的人了!”小丫头坏笑着朝他做鬼脸:“漂亮哥哥,你以后要娶我做你的娘子哟!”
“啊,啊…好。”念岑局促地盯着自己手心上的红印,觉得自己是才许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忙学着大人的样子严肃庄重地对映淳说:“那念岑…一定会对妹妹负责的。”
念岑后来才知道,映淳那天用她的小私章印了半个演武场的好看小士兵,只有他自己当了真。
映淳到达温太医府邸已是傍晚时分。
温府宅门紧闭,映淳站在门口捋着胸口深呼了好几口气,口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一会儿可不能直接张口骂那个迂腐老头儿…”
先把自己安抚好了挂上一张得体的笑脸,映淳才故作淑女的敲了敲门。
大家闺秀有自己敲门的吗?映淳歪着脑袋想了想。
但她向来没有带侍女的习惯,若是连自己叩门都于理不合,她只能把小马牵过来对着门踹上两蹶子了。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嬷嬷探出头来。
见是个一身军装的姑娘,那嬷嬷一脸诧异地询问到:“你是?”
“我是燕王府映淳郡主,与贵府上温月延姐姐是好友,今日特来拜访她的。”
老嬷嬷一脸的不相信。
映淳撇撇嘴,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全大晟确实找不出像她这样寒颤的郡主来。
正苦恼掏不出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郡主身份,那嬷嬷身后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孔嬷嬷,门外是谁?”
“眉姐姐!我是淳儿!”映淳忙不迭地往门里喊。
“淳儿?”温月延的声音忽然添了些笑意:“嬷嬷快请映淳郡主进来。”
“老奴有眼无珠!”那老嬷嬷忙让到一边,诚惶诚恐地朝映淳连行了好几个礼。
映淳向来不在乎这些,蹦蹦跳跳地进了屋,见了温月延就喜滋滋地抓住她的双手:“眉姐姐,多日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映淳才碰到温月延的手,月延忽然往后一缩,眉间闪过一丝痛楚。
“眉姐姐,你怎么了?”映淳诧异地去看月延的手。
温月延把双手向广袖中一缩,朝那嬷嬷瞥了一眼低声说:“不妨事,咱们进我房里说。”
温月延的闺房里隐隐约约地飘着一股草药的香气。
映淳大大咧咧地坐在茶桌旁的矮凳上,月延就招呼侍女过来为她泡上茶。
“眉姐姐,你的手也是做针线伤了吗?我以为像你这种绣工极好的淑女都不会再扎伤手了呢。”映淳瞥到月延端起茶杯的姿势都十分奇怪,好奇地低头探看。
月延闻言忽然羞涩,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眉姐姐,我刚才——”映淳又发觉这话说得有些莽撞,抬眼瞥了一眼随侍在旁的两个丫鬟。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淳儿要说一会儿私房话。”月延回首屏退了两人。
“我刚才从严家过来的!”映淳压低了嗓门。
“你见到严公子了?”月延这才表露出焦急之色来:“他还好吗?听闻我父亲将我二人会面之事告知了严大人,严公子有没有被严大人责罚?”
“责罚吧…”映淳挠了挠头:“倒是责罚了。”
见月延眼中掩不住的忧虑担忧,映淳忙摆摆手劝慰道:“就一点小伤!我们习武之人啊皮糙肉厚的,养两天就好了!”
“…他挨打了?”月延一下子急得坐立不安,一双杏眼中顷刻蒙上一层水雾:“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拦住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月延一时乱了阵脚,心神不宁地碰倒了桌上茶盏,热茶泼到手上烫的一哆嗦。
“眉姐姐!”映淳忙抓过她的手朝烫处吹了又吹。
这时映淳才看清,温月延的掌心竟是泛着紫痧肿了一层。
“姐姐怎么也受罚了?这得多疼啊…”映淳心疼的了不得:“温太医也太过分了吧!”
“我的伤不碍事,淳儿——”温月延匆匆走到储物柜前要拿药箱,映淳忙拦住她,自己帮她把药箱捧了出来:“姐姐要拿什么?”
映淳循着月延的指示从箱中拣出个精巧的小瓷瓶,月延诚恳地望向映淳:“淳儿,姐姐想托你帮个忙,帮我把这瓶伤药送给严公子好不好?”
“姐姐有伤药为什么不自己先用一点?”映淳疑惑地望向月延半缩在袖中的手心:“我先帮姐姐敷药好不好?”
月延却摇了摇头:“父亲罚我是为了让我记住教训,我不能自己医治再惹得他生气。”
“哪有爹爹这样不疼女儿的呀!我找他理论去!”映淳“腾”地站起来要去寻温太医,被月延一把拦住了:“淳儿不必为我抱不平,父亲也是为了我的清誉,怕我遇人不淑…”
“眉姐姐,我自幼就认识奉岑兄,知道他这人虽然有时候没正形,但有担当有胆识又肯上进,对你,也定是一心一意的!”映淳谨记自己身为红娘的职责所在,马上认真严肃地为严奉岑证明。
月延被映淳这紧张的样子逗的噗嗤一声笑了,以袖掩口笑得面上绯红:“傻淳儿,严公子的人品如何,我心里自然是知道的。我也同父亲解释过,他并非拒绝我二人在一起。”
“他不拒绝?”映淳懵懂道:“他也没有看不起奉岑兄的身世不好?”
月延羞涩地点了点头:“我父并不是一心攀附权贵,只是想将我许给可托付之人。但我二人此时还无婚约,私下见面实在是于理不合。”
“这话让奉岑兄听了一定开心死了!”映淳打心眼里为严奉岑高兴:“身上肯定立马就不疼了,明日就回军营训练去!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映淳将那小瓷瓶揣进怀里起身欲走,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姐姐,这药膏是你自己调的?”
月延有些害羞地答:“是呀。”
“我听奉岑兄说姐姐还会做祛疤膏?”映淳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揉着后颈:“我娘亲啊,总是看我爹爹身上那十几条伤疤不顺眼,要我说,我们做战士的身上落两道伤疤多威风啊!可从我记事起娘亲就绞尽脑汁要把我爹爹身上那几条疤抹了去,寻了好多偏方整日的在我爹爹身上试也没见有效。姐姐过几日手伤好了,可以为我做一罐吗?”
“这有何难?”月延笑得眉眼弯弯:“做好我托人给妹妹送到燕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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