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诺181 (第1/2页)
天佑五年九月,大晟国派象狼虎三营,出兵攻打屡犯边境的东陵国。
映淳时隔几月再次披上熟悉的战甲,精神抖擞地背着行囊来到军营中。
“郡主,听我二弟说你——”严奉岑踱过来有些担忧地问:“以后是不是都不太方便了?”
“有什么不方便呀!”映淳浑然不觉地瞪圆了眼睛:“大不了我每月那几日把酒烫一下再喝嘛!”
也是,严奉岑在心中暗叹:像映淳郡主这般神勇,能有什么不方便呢。
德凌远远的走过来,严奉岑笑着朝他一拱手道:“小德将军,代我向德妃娘娘道喜啊!”
“馨姐姐有什么喜事了?”映淳疑惑地看着两人。
“郡主,你居然不知道?德妃娘娘前日为当今圣上诞下长子,还是永安王给起的名字呢!”
“萧启元做父亲了!”映淳一双大眼睛瞪的溜圆:“馨姐姐居然给他生孩子!配他都是糟蹋了我馨——”
两人忙不迭地一起去捂她的嘴:“郡主慎言!”
映淳悻悻地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今日主营那边明显较往日喧嚣了不少。
“大家都挨挨挤挤看什么热闹呢?”映淳抻长了脖子往那边望。
“这郡主也不知道?不是来了新主帅,兄弟们都想一睹主帅的威仪吗?”严奉岑讳莫如深地望着她笑。
申毅将军旧疾复发,病体难支,此番不能领兵出征了。
“哦。”映淳兴趣缺缺地扭头要去马厩看小马。
“哎,郡主,你不好奇新来的主帅是谁啊?”严奉岑都快要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了。
“谁来当主帅我都是一样的做都督,咱们还都是一样的打仗,新来的主帅是谁关我什么事?”映淳翻了个白眼:“他最好别是个用兵保守束手束脚的!我还盼着咱们早点打下东陵回来,我进宫去探望馨姐姐呢。”
正在这时,主帅在众人簇拥下从主营中走了出来。
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红衣金甲,发髻用玉冠绾的一丝不苟。
映淳远远的一瞥,整个人都泄了气。
严奉岑见映淳的表情一下子垮下来一脸的懊恼,躲在一边笑得肚子都疼了。
主帅若无其事地走到映淳面前,朗声问道:“萧都督,见到主帅为何不行礼?”
她有这么不让人放心吗?这臭老爹这回居然要亲自看着她!
映淳怨念地抬头看着萧承煦,萧元帅紧绷着冷硬的一副表情,眼底却若有若无地藏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放肆!军营之中口无遮拦不敬主帅,不怕本帅把你军法处置?”
“哎哟,怕死了怕死了,末将怕的瑟瑟发抖。”映淳做作地翻着白眼抖了抖身子,嘴上却还不饶人:“看看,这俊老头儿穿的像只锦鸡似的,生怕敌军看不见这是个首级值万两黄金的主帅,我平日里领兄弟们上阵的时候,恨不得穿三等兵的衣裳!”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你娘给设计搭配,硬要我穿的?”萧承煦听了这话又气又无奈地横了她一眼:“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本帅这值黄金万两的脑袋,天底下还没有人有本事摘去。”
萧承煦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线穿着的赤色锦囊来随手抛给映淳:“来,你娘给求的护身符,勒令咱爷俩一人戴一个,跑不了你。”
后宫中的人都听闻,董贵妃自怀有身孕后身上一直不大好。
启元对若萱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分外紧张,若萱稍咳嗽两声就恨不得让太医院前来会诊。
大皇子睿英满月宴前几日,若萱连发了两日高热,竟烧成了风热肺病,萧启元一急之下取消了满月宴,在若萱床榻前日夜陪护。
贺兰茗玉气恼不已,知道启元这样不知分寸,日日冷落皇后司徒珍,让董贵妃宠冠六宫,迟早要惹出祸患是非,但德妃听到消息后却安之若素,反倒劝贺兰茗玉多多体谅启元。
若萱在启元的精心照料下,身体终于渐渐有所好转。
为了补偿贤贞太后与德妃,待大皇子百日宴时,若萱不顾自己即将临盆行动不便,亲自下厨为宴席预备了许多道清淡可口的菜品。
依贤贞太后的意思,皇子百日宴不宜办的过于铺张。
因此宴请当日,不过是在长云殿正厅上摆好一张大圆桌,太后,皇上与皇后及众嫔妃到场共享家宴罢了。
睿英出生三月有余,出落的白白胖胖,小脸蛋儿鼓溜溜的白里透着粉,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左瞧右瞧,乖巧地躺在贺兰茗玉怀里不哭不闹。
贺兰茗玉爱不释手地抱着孩子,欢喜的合不拢嘴。
启元陪着董若萱在膳房里忙碌了半天,两人才更衣梳洗好回到席上,贺兰茗玉就兴冲冲地抱过孩子给启元看:“瞧见没瞧见没?咱们睿英啊,长得虎头虎脑的!”
一抬头见启元又走神去关注坐在对面的董若萱,贺兰茗玉心中难免涌上一丝愠怒。
“蓁儿,去把哀家给睿英准备的长命锁拿过来。”
贺兰茗玉将昏昏欲睡的婴儿递到德妃怀里,从凌蓁儿奉上的锦盒中取出一把金灿灿的长命锁亲自戴到孩子的胸前,慈祥地柔声道:“来,皇祖母给你戴上!”
贺兰茗玉诧异地轻声问:“咦,这是——”
“回太后娘娘,是永安王殿下在睿英满月那日托人送来的平安符。”德妃紧张地解释道:“说也奇怪,英儿似乎格外喜欢这小玉坠,妾一想给他摘下来他就哭闹不止。”
“永安王有心了。”贺兰茗玉脸上的笑容只消逝了一瞬,立即又喜气洋洋地说:“启元,你还不快来抱抱睿英?”
启元却有些不情愿,眼神闪躲着想要岔开话题,抬头唤侍立在门前的小林子,让他把琴音楼的女乐们叫过来为贤贞太后清唱助兴。
小林子却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半天才低声嗫嚅着说:“陛下,前几日,女乐都遣散出宫了…”
“遣散出宫?”启元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事朕怎么不知道,是谁下的旨?”
“陛下不必问了,是臣妾的意思。”整场宴席都被晾在一边的司徒珍早憋了一肚子的火,呛声回答道:“臣妾身为皇后,统御六宫,怕陛下沉迷声色,不理朝政,就做主遣散了女乐。难道这种小事,还要劳烦陛下操心吗?”
“那你也该事先跟朕商量,你凭什么擅作主张?”
“陛下几月来都清瘦了不少,臣妾不知道是因为国事操劳,还是因为日日陪伴董贵妃,熬坏了身子?”
司徒珍咄咄相逼,话语刻薄,毫不退让。
“你真是不可理喻,朕被你倒足了胃口!”启元一摔筷子,甩袖离席。
“陛下!”董若萱忙站起身想要追上去劝慰启元,奈何身子太重,坐了许久腿脚又麻了,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启元听到董若萱一声吃痛的惊叫,忙返回殿内要将她扶起,却见她捂着腹部痛的满头冷汗,裙下洇出一片鲜红。
天佑五年腊月廿日,董贵妃临盆,于次日辰时产下皇次子。
启元一夜未合眼,战战兢兢地等在产房外,直到听见产房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才长出一口气。
启元兴冲冲叫来启焕,为他和若萱的第一个孩子命名。
启焕来到清芷殿,恭顺地立在屏风后,为难地向启元推脱道:“陛下,皇次子是陛下与贵妃的爱子,臣不应置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