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诺168 (第2/2页)
“嘿,这笨丫头。”萧承煦专程踱过来笑话她:“不行就别学了吧?”
映淳也学的实在泄气,恶狠狠剜了萧承煦一眼,搂着我的手臂黏黏糊糊地商量:“娘亲,你把给爹爹织好的那条让给我好不好?”
我闻言从旁边拿起织好的那条毛领递给她:“好啊,那淳儿自己在上面给小严公子绣个字,就可算做淳儿自己的心意了。”
“不行!”映淳还没来得及接过,被萧承煦一把抢到手中往颈上一围,得意地瞥了映淳一眼:“你的小情郎没有个巧手的娘子,爹可不一样!正配我这大氅,我系着进宫去了。”说罢抬腿就往外走。
“娘亲你看他!你看看你找的夫君!泼皮无赖!”
映淳嘴巴噘的老高,愤愤地和我告状。
“承煦!”我被萧承煦这孩子气的举动逗得咯咯笑:“淳儿给小严公子的东西你也要抢,快还给淳儿!”
“她要送就自己学着织,”萧承煦炫耀似的又走回来:“娘子,还没给我绣字呢,可记得给我补上啊?”说罢故意朝映淳眨眨眼。
“嘁,谁稀罕!自己学就自己学!”映淳气鼓鼓从他身边撞过去跑出了门。
“你看你,把女儿惹生气了吧?”我嗔了他一眼,站起身帮他系好大氅的衣带:“摄政王要个什么字呀?”
“要个星字。”萧承煦顽皮地朝我眨眨眼。
“讨厌!”我羞涩地在他胳膊上轻拍了一下:“哪有外袍上绣女眷名字的,摄政王也不怕叫人笑话?”
“不怕,本王就偏要戴出去招摇,让大伙都知道燕王妃心灵手巧。”萧承煦故意提高了声调:“哎呀,那严二小子就没本王这样的福气!”
“油嘴滑舌!”我被逗得又羞又笑:“哪有做爹爹的这样编排女儿的?还不快上朝去!”
映淳自己愤愤地在房里练了好半天,织出来的针脚还是歪歪扭扭的。
一个不留神,手指上又冒了一串血珠子。
映淳恹恹地把皮料和针线往床上一扔,把手指塞进嘴里含着。
说起来自从不再去李相家上课,就没再见过眉姐姐了…映淳忽然想到。
也不知道老严和眉姐姐进展如何?也没跟她这红娘汇报汇报!
当日军中训练时,映淳找遍了营地却都没看见严奉岑的身影。
“看见你们副都督了吗?”映淳满腹疑惑地拉住一个士兵。
那士兵说这一晌午都没看见。
真是奇了怪了?
下午营中休息半天,映淳反正闲来无事,就骑着小马拐进严家住的那条偏巷里。
严家的院落不大,府中又没有几个仆从,映淳敲了敲门,竟是严念岑亲自来应门。
“儒哥哥!”映淳见了心上人分外欣喜。
念岑却有些恹恹的,见了映淳反倒向后退缩了一步。
“映淳郡主。”少年的语气中竟有些悲凉。
“儒哥哥,你不开心了?怎么跟我这么生分呀?”映淳诧异着正要进门,念岑却抬手拦住她:“郡主还是不要进来了。”
“儒哥哥,你怎么了?”映淳见他这副冷淡的样子急得要哭出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少女眼中泛起的泪花刺的念岑心里一痛。
他咬着牙低声呢喃:“是念岑当年不该僭越招惹郡主。”
“什么僭越,什么招惹!”映淳憋着一股火硬闯进门里:“我偏要进来!我还要听你解释!儒哥哥你今天为什么说话这么奇怪?”
“二弟,你让她进来吧。”严奉岑的声音忽然从堂内传出来。
映淳满心的委屈和不解,含着泪瞪了念岑一眼,循着声音跑进了二门:“老严,你今日怎么没去军营——”
严奉岑满脸痛楚地强撑着披衣走出,见了映淳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受了点儿伤,需要歇息两天。”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伤的?”映淳忙跑过去扶他回房去,边走还边委屈地问:“儒哥哥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跟我那个态度?”
待映淳帮严奉岑拿下披在背上的外袍,才注意到奉岑背上竟是一道道血迹洇出来,染红了月白的亵衣。
“你这是…师父打的?”映淳吓得有些结巴:“你犯什么大错了惹师父发这么大火?”
严奉岑凄然惨笑一声:“我和阿眉的事被温太医知道了,告诉了父亲。”
“温太医不同意?”
“当然不会同意。”严奉岑连抬手擦一把额上的汗都疼得一哆嗦:“我们之间又没有媒妁之言,男女私会自然是一桩丑事。”
“那…那让师父去温府求亲不就行了吗?”映淳听得懵懵懂懂。
“郡主,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父只是一个无爵位的王府侍卫,我们小门小户,哪里配求娶四品太医正的千金。”严奉岑低头轻叹了一口气:“都怪我唐突莽撞,自不量力,险些毁了温姑娘的清誉。”
“是那温太医迂腐势利!”映淳义愤填膺:“老严,眉姐姐喜欢的人明明是你,要是逼她嫁到高门显贵去她也不会开心的!再说你现在有军职,儒哥哥以后也定会有功名,师父若不是自请做了我爹爹的侍卫统领,以师父的能力现在足够做到将军了!”
“郡主,你说的还都是设想。”奉岑烦闷地打断她:“当下我们严家还是什么都没有。”
“那是他温太医有眼无珠,看不出你们家的潜力!”映淳气哼哼地把腰一叉:“反正我以后是非嫁儒哥哥不可的,我爹爹与师父主仆情深,也定是会同意。”
“淳妹妹,”念岑动情到眼里都泛起了泪花:“你居然如此信任我?”
“儒哥哥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映淳回头噘着嘴巴瞪了念岑一眼:“今后不许你再那么生分地叫我郡主了!”
“老严,你怎么不说话了呀?”映淳见严奉岑坐在卧榻上黯然神伤,走过去刚要拍拍他的肩膀,猛然想到他满背狰狞的伤口手又缩回来:“眉姐姐也一定会坚定选择你的!”
“我和阿眉与你和我二弟又不同,”严奉岑还是恹恹的:“我们二人相识的不久,我哪里敢猜测她的心意。”
“那不是还有我吗?”映淳得意地一扬下巴:“我既然当了你们俩的媒人,自然会帮忙帮到底,我这就去温家帮你问问眉姐姐,你就静心养伤吧。”
还没待严奉岑再说什么,映淳早系上披风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