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诺170 (第1/2页)
次日天朗气清,湛蓝的天空上没有一片云彩。
由萧启翰带领的狮啸营熊啸营和萧承轩的鹰啸营一齐在城门外列队,初春的暖阳照在战士们的铁甲上。
“承轩,你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作战时切莫冲动——”萧承煦向犀啸营方向一瞥低声道:“进度最好能与萧启翰持平。”
“放心吧,哥,咱们的谋划我都牢记着呢。”萧承轩的唇角闪过一抹笑意:“犀啸营中已经安排好我们的人了。”
“行了行了该到我啦!”映淳嬉皮笑脸地挤上前来:“摄政王殿下有没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呀?”
“没有!看见你我就生气!”萧承煦的表情忽地一垮:“萧承轩!你答应这死丫头随军之前为何不与我商议!”
“我跟我爹爹出去打仗,自然是想走就走,还用得着跟你商议吗,“九皇伯”?”映淳挤眉弄眼地朝萧承煦做鬼脸。
“你——”萧承煦气得额上青筋直跳,映淳见苗头不对,立马落荒而逃躲进了连队中。
“这死丫头迟早有一天把我活活气死!”萧承煦恨恨地盯着映淳的背影磨着后槽牙,回头见承轩正站在原地低着头偷笑,一脚踹在承轩腿上抱怨道:“还笑!你们叔侄真是对付了!到了战场给我看紧了她,全须全尾的把这丫头带回来!”
“我怎么看紧?”萧承轩笑着耸了耸肩:“淳儿求了我好几天让我许她当前锋,到了战场上谁能拦得住她?”
“不许让她当前锋!”萧承煦气得一口银牙咬碎:“也不许她当重骑!只许当轻骑,只许在后排!”
映淳又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把拖走了萧承轩:“时辰到了,定国大将军该开拔啦!爹真是婆婆妈妈的,我耳朵都快生茧了!”
萧承煦一大早上就被自家女儿两次堵的说不出话来,气哼哼地回头,见严海也在抿嘴偷笑。
“严海!你也笑本王!有什么好笑的!”萧承煦觉得自己真是要七窍生烟了。
“刚才郡主的话,殿下听着不耳熟?”严海强忍笑意抬起头来问萧承煦。
“耳熟?为什么会耳熟?”萧承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属下可耳熟的很,”严海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属下在想,果真是天道好轮回。”
萧启翰不在朝中,启元也安生了不少,暂时不再敢有动作。
萧承煦和严海像往常一样一前一后走在下朝的路上,严海在萧承煦第五次欲言又止地回眸看他时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殿下有什么想问属下的,直说就是了。”
“没有。”萧承煦心虚地直转眼珠:“本王能有什么事啊。”
主仆二人又静默着走了几步,萧承煦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焦躁地转过身来:“会试结束也有好几日了,你怎么还不去拜访主考官问问你家二小子考的怎么样啊?”
严海错愕地回答:“属下并没有前去拜访主考官的打算。”
“你自己亲儿子考科举你也不关心关心?!”话才到嘴边萧承煦顿觉不妥,以拳掩口清了清喉咙,暗骂自己真是亲爹不急…岳父急。
“咳咳,”萧承煦故意板起一张脸:“当下所有考卷都已批阅完成,本王有意设宴邀请三位主考官,一来提前知悉今年考生的整体水平,二来若有夹带舞弊的考生,如何发落也该尽早商议定夺,此事就交给你去安排。”
宴饮已近尾声,萧承煦给严海递了好几次眼神,严海还兀自安排人招待着宾客。
你!快!问!呐!
萧承煦恨得牙痒痒,简直想用意念将严海拉到主考官面前。
如坐针毡地挨到三位官员起身向他告辞之时,萧承煦终于耐不住心中煎熬,讷讷地探问道:“不知三位爱卿,可对一名叫严念岑的举子的试卷有印象?”
“殿下居然早知道那位严公子!”那三位老臣的眼中竟都是一亮,随即啧啧称奇起来:“自然是印象深刻!当时同考官呈上他的文章来,洋洋洒洒写了百余字的评语,下官于是格外注意审阅,七篇文章做的对仗工整才思敏捷,引经据典又不乏自身见解,皆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好文章。”
“严公子的判语也做的滴水不漏!”另一位老臣也捋着胡须赞扬道:“定是对《大晟律》法律条文极为熟悉又善加运用,此子日后若入朝为官,必堪重用,可为摄政王殿下分忧啊!”
“严公子的策问也答的叫人拍案叫绝。”一向不苟言笑的礼部郑尚书由衷地点点头:“不仅是文意通顺晓畅——”
“行了,本王知道了。”萧承煦听得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没好气儿地打断打开了话匣子的三位主考:“油嘴滑舌!那严念岑与本王无亲无故,无须这样大肆吹嘘。”
送走了三位主考,萧承煦烦闷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叫苦:“家里那大字不识一筐的蠢丫头哪里给我拐了个才子回来…”
一回头竟见严海站在身后一脸欣慰感激的笑,向他合掌拜道:“属下替念岑多谢殿下记挂。”
“都听见了吧?让你亲口问又不肯,本王就知道你心中是惦记的。”萧承煦故作不在意地一抬下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我多年的交情,这一点儿忙本王还帮得起。”
放榜当日,窗外的雀儿才叽啾叫了两声,萧承煦就“腾”地从卧榻上坐起来:“几更了?”
被第三次惊醒的我烦的在他手臂上使劲拧了一把:“萧承煦!你吓死人了!”
萧承煦也顾不上疼,忙不迭地把迷迷糊糊的我拉起来:“娘子快起来梳妆,这天都亮了,晚了榜贴出来挤不到近前去。”
贡院外墙上张贴的金榜前,熙熙攘攘地围满了看榜的士子和家仆。
寻到自己名字的一声欢呼,立马就引来周遭人的热情问候和恭喜,有那苦苦寻觅自己名字而不得的举子只好一声幽叹,知道又面临着三年的岁月蹉跎。
“怎么燕王殿下也来看榜了?”人群中忽然有人低声发了疑问。
“人都说榜下捉婿,听闻燕王府的郡主今年就要及笄,燕王殿下也是来为女儿觅夫家的吧?”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萧承煦在心里苦笑一声。
哪还用得着捉呢,榜首那三个碗大的名字里,就属严洵儒这三个闪着金光的大字最刺他的眼。
“承煦,我看见了!”我牵着萧承煦的手,在人群中踮着脚尖指向榜首欣喜地大声喊:“小严公子是一甲第三名啊!”
“小声点儿!生怕别人听不见咱们是来看那严家二小子的!”萧承煦一把捂住我的嘴,低声训了一句。
我噗嗤一声笑了,也压低了嗓门:“不是摄政王殿下今天早早就起来在房中踱步子,闹着要来看榜的吗?”
“谁是来看他的?”萧承煦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这榜中人才,日后势必都在朝廷为官,本王需得亲自瞧了名单,知晓些关系底细,才放心让他们为我大晟所用。”
“哦,原来如此。”他这一心虚就讲大道理的毛病我再熟悉不过了,嬉笑着说道:“那你不许回头看榜,告诉我今年的会元郎姓甚名谁?”
“......”萧承煦被戳穿了心事,一时语塞。
“严公子,恭喜恭喜啊!”人群中忽然响起一连串的道贺声:“严公子是青年才俊,日后必能一展宏图,前途无量啊!”
严念岑本来正应酬着向众人行礼道谢,一眼瞥见了站在一旁的我和萧承煦,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了过来。
“学生念岑,拜见燕王殿下,拜见燕王妃。”念岑朝两人深深行了一礼。
萧承煦挺直腰背,冷眼瞥向面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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